孩子去了遠方 - 乙一

出自宅犬維基
於 2008年5月3日 (六) 22:24 由 Cyesuta討論 | 貢獻 所做的修訂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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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供は遠くに行った(孩子去了遠方)是由乙一執筆的輕小説

本文由閃光光超人*乙二*翻譯、〓犬〓校對。

目錄

1

因為離開得非常倉促,我來不及多作整理。有生以來第一次寫給您的信竟然會如此草率,讓我感到非常抱歉。像這樣給誰寫信真是很久沒幹的事情了。平時雖然會用手機給人發送電子郵件,但像這樣利用信紙傳達自己的感情卻從沒試過。像這樣正式的給母親您寫信,我還真覺得有點丟臉呢。

我想像著下班後回家的母親察看郵箱,然後發現一封寄信人寫著我的名字的信,不知道您會做出什麼反應呢。您會不會以為是誰的惡作劇,然後生起氣來?又或者覺得困惑而找父親或者詩織商量呢?考慮到母親的性格,更可能的情況是您不會告訴任何人,然後私底下悄悄解決事情吧。因為母親和我性格非常相似呀。

我決定離開故鄉到東京居住,應該是今年正月月頭的事情吧。雖然在東京只呆了短短兩個月時間,但在此之前我從沒有離開家那麼長一段時間。當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根本無法想像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母親獨立生活。

我在考慮到底應該寫什麼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孩提時候的事情。那是我在一間夕陽斜照進來的六塊榻榻米大小的房中睡覺的情況。當我醒來時發現,母親不知什麼時候為我蓋上了一張被子。當時的我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股被人守護著的安詳氣息。

那樣的我把母親拋棄在故鄉,獨自去了東京。更甚者,如果告訴您這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很傷心吧,在我上京的兩個月間,我的腦海中從沒出現過家人的樣子。雖然和詩織聊過電話,但是當時的我對家鄉並沒有任何感傷。

對於我在東京的生活情況,母親您一定都從詩織那兒打聽到了吧?即使您已經對此有大致的瞭解,我還是希望能自己親口告訴您。如果能夠和您見上一面,詳細向您說明就好了。但是現在的我除了給您寫信之外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傳達心聲的方法了。

我在東京居住的房間不知道現在變得怎麼樣了呢?我到東京之後購買的傢俱和那盆觀葉植物都已經被人清理走了吧?不過其實在我最後一次看到那盆植物時它早已枯萎了。因為在那裡生活的最後一週,我甚至連抽空打理植物的精力都喪失殆盡了。

「我有希望在東京幹的事情,所以要離開這裡」
當我那麼說的時候,父親真的表現得非常激動呢。在我們家的歷史當中還從沒有人曾經忤逆過父親的意思。父親一定認為只要對我怒吼,就會使我回心轉意吧?當時我想,如果父親在半年之內都堅持反對的話,或許我真的會打消去東京的念頭。

我當時確實告訴過您們,我要去東京參加試鏡,然後成為女演員吧?其實這並不是我去東京真正的理由。但是在此之前,我想我應該先把那個女生的事情說明一下。

寺內先生是我高中的前輩。那個時候,由於他是男子籃球部的部員,所以當時參加女子籃球部的我已經對他非常瞭解了。有一次我扭傷腳,幫忙護理我的就是寺內先生。

高中畢業之後我在書店打工時,正好他買了書在收銀台前排著隊。寺內先生認出了我,還和我聊天。後來當他向我告白的時候,我腦海中簡直幸福得亂七八糟。

第二天開始我們正式交往。瞞著母親的原因是害怕您會給父親打小報告。要是那個嚴格的父親知道我正在和男生交往,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了。

整個家中只有詩織知道寺內先生的事情。我給詩織看了寺內先生的相片,也跟她說了很多關於寺內先生的事情,包括他正在做一份保安工作,以及他組樂隊的事情。
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音樂家。寺內先生有作曲的才能,我能夠理解他總有一天一定要到東京發展的心情。

為了開始正式的音樂活動,寺內先生於12月1日去了東京。他乘新幹線離開那天,我在寒風冷咧的進站口上大哭起來。那種心情就好像把自己身體上的一部分給弄丟了似的。

母親您現在一定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吧?您或許會想,既然寺內先生在東京生活,那麼我去東京的時候為什麼又不和他同居呢?

在他去東京後過了三週,我從每天和他對發的郵件當中感覺到一絲微妙的疏離感。當然,那並不是一種明確的變化。連我也不清楚那種變化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要說證據,那也只是自己的直覺而已。

我並沒有直接詢問他的勇氣。那時候我滿腦子都在思考有沒有能夠查探他內心的好方法。那段時期,我因為某個理由而有瞭解寺內先生心理想法的迫切需要。或許就是那個原因在背後支撐著我,讓我作出以下考量。

對了,我要瞞著寺內先生悄悄到東京去。然後躲在暗處確認他是否在和其他女生交往。非常丟臉的是,在當時的我看來,這簡直是一個必須迫切實行的好計劃。

也就是說,我去東京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雖然為了成為女演員而去東京是騙人的,但諷刺的是,到了東京之後我的生活卻不得不利用各種演技掩蓋過去。

母親,詳細的情況我將在之後的信中說明。上京的理由是騙您們的,對此我感到非常對不起。

2

母親,謝謝您回信給我。其實我從沒想過會收到您給我的信。信封上的收信地址是我在東京住的地方呢。不可思議的是,明明我已經不在那裡了,卻還是能夠收到您寫給我的這封信。
母親您在信中對我寫到「請不要惡作劇」了呢。您會認為我其實是某個朋友假扮的也確實無可厚非。
我應該怎樣做才能證明自己就是母親您的孩子呢?或許我把只有我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寫在信上,您就能夠相信了吧?

比如被折彎的電話卡的事情。
藏在後院的海盜船玩具的事情、
滿是泥巴的校服的事情。
每次我都哭腫了臉,背著大家悄悄請求母親您的幫忙。我現在回想著自己與母親共有的這些回憶,希望這麼做能夠把母親和正在寫信的我聯繫起來。

話說回來,從母親回信的字面上推測,關於我不純上京動機的事情,似乎您早已從詩織口中打聽到了呢。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是連詩織都不知道的,那是關於我的罪行的事情。母親,我奪走了一個人的性命。

我寫一下自己上京那天的情況吧。
一月第一週,當我從新幹線走下東京站的候車台時,真有種被人流放至沙漠的不安感。雖然那並不是我第一次到東京,但我其實從沒想過會到那個地方居住。
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其實覺得自己會在故鄉的土地上工作一輩子的。

在把行李從紙皮箱中整理出來前,我先跑到離寺內先生居住的街道最近的車站。雖然在鄉下的時候,經常會乘著母親您駕駛的小綿羊,但在東京要到處走的話都得乘電車。據說東京的路線和站口都能體現其街道的性格,離寺內先生家最近的站口是中央線。聽坐在後面的人說,那個地方似乎居住著眾多創作者。

寺內先生並不知道我上京的事情,所以我一邊祈禱自己不要在路上遇到他,一邊尋找他住的公寓。他住的地方是一棟老舊的二層木造公寓。但是在確認房門的時候我卻因為太害怕而逃走了。我既沒有偷看信箱的勇氣,也沒有做出偷窺窗內情景的膽量。

見到寺內先生已經是我上京之後第三天的事情了。我之前已從郵件中得知他在花店打工,於是那一天我買了副望遠鏡,然後去到那家花店前。為了避免被他認出來,我故意挑選了在家鄉時決不會穿的鮮色衣服。

幸好那家花店處在人流量多的區域,即使我從遠處眺望也不會輕易被他發覺。馬路對面有一家氣氛很好的茶室,我進了店,坐到一處靠窗位子上,然後端起了望遠鏡。那家店的店長用一種見到怪人的表情望著我。

圍著花店標誌圍裙的寺內先生抱著一盆紅花出現在我的視界中。我情不自禁掉下眼淚,非常擔心的店長立刻給我找來一條新的毛巾擦拭眼淚。
【你好,你現在在幹什麼?東京的天氣怎麼樣呢?】
我當場給他的手機發了一封郵件。發送後沒多久,便從望遠鏡中看到他從衣袋中取出手機的情景。幸好當時並沒有什麼客人,他在色彩斑斕的花色裝飾面前開始回復我的郵件。

【東京現在天氣晴朗。我正在工作中,沙耶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的手機收到他發送出來的這封郵件。於是我再次給他回信。
【剛才一直在打瞌睡。我做了一個好夢呦。那是一個我與寺內先生,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三人一起在公園遊玩的夢】

到了東京之後我立刻開始尋找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在下北澤的便利店打工,那個地方有許多小型舞台,於是我經常能夠接觸到許多為了成為演員而上京的人。

當然,為了不被寺內先生發現我上京的端倪,於是我依然和他對發一些非常平常的郵件。內容雖然依舊簡單,但是為了隱瞞我到東京來的事實而瞎編故事真的很辛苦。

比如說在發郵件之前我一定要先察看當天的天氣報告。如果我在郵件中說自己今天在公園的椅子上看書,但是實際上那時候故鄉卻正在下雨的話寺內先生一定會覺得可疑的。

有時被他詢問到一些只有家鄉才有的電視節目時就更麻煩了。那個時候總得讓老家的詩織把節目錄起來,然後用快遞直接把錄影帶送到我家,我再快速把內容過一遍,最後給他寫感想郵件。

除此之外我也會麻煩她幫我幹其他事情。有一次寺內先生希望我給他發一個附有故鄉風景相片的郵件,於是我請詩織利用她的手機拍了一張故鄉的田園景色,然後把那相片轉發到我的手機上。接著我再把那圖片轉發到寺內先生的手機地址上。看到那張相片的寺內先生一定會認為我還在故鄉吧?

只有一次差點暴露我上京事實的狀況。那是我剛好在山手線進站口的時候。當時我的手機接到寺內先生的來電,就在通話開始沒多久,一股非常熟悉的旋律從我頭上的擴音器中響起。寺內先生在那一瞬間突然停止了和我的對話。我感覺到一股懷疑的沉默在我們兩人之間充斥開來。
「你現在人在哪裡?」寺內先生詢問我。
「我在家看連續劇」
我撒了個謊,而寺內先生似乎對此不疑有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詢問我什麼了。

我上京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探寺內先生是否變心了。結果到最後我都沒有發現他與其他女性對話的場面。
寺內先生結束花店的打工之後,有時會與在東京組成的樂隊一起練習。我在他們練習的工作室旁已經看過無數次他與樂隊成員並肩走路的樣子了。
其他成員有時候會帶上女性的朋友。進入工作室的時候有個女生挽住了寺內先生的手臂,結果當場被他婉拒了。那一瞬間,我蹲在樹蔭當中看到了全程。那一天,伴隨著一股安心,我的食慾突然大增起來。於是我回到公寓為自己製作了一份巨大的菜肉蛋卷。

或許在郵件當中感覺到的疏離感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就在我用望遠鏡窺視他的身姿時突然有了那樣的想法。
如果他能夠一直那麼喜歡我的話那該多好呀。但遺憾的是,我的直覺終究還是對了。

寺內先生在花店工作的時候,有時會鑽到店側的一條小胡同裡去。我在茶室的座位看不到他到底去那裡幹什麼,不過潛意識卻一直以為他大概是去那裡丟垃圾之類的,所以一直沒有在意過。

那是上京一個月後,大概是二月初的事情。
那一天我放假,為了監視寺內先生的行動我一大早就呆在茶室裡面。我向店長點了一杯咖啡之後,一邊看書一邊關注著花店的情況。

中午過後,正在店門整理花朵的他突然焦急的跑進了那條小胡同中。雖然我心裡在想,或許他又去丟垃圾了吧?可是我的注意力卻被他放在衣袋的手給吸引住了。他總是從那個口袋中取出手機的。我請求已經很熟的店長讓我欠資,然後直奔店外。

我探頭觀望胡同裡的情況。
我看到的是正在打電話的寺內先生。他在距離我非常近的地方站著,但卻完全沒有發現到我的存在。我聽著他講電話的聲音。自從在車站道別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那不經過手機傳遞的聲線了。

聽著他說話的聲音,我確信他與電話另一方的人正是一種戀愛關係。更讓我受打擊的是接下來,他向對方傾訴自己感情的時候,那確實是一種戀愛的表情。
我立刻逃離了那個地方。

寫信的時候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於是我又開始悲傷起來。我的身體明明已經消失了,為什麼胸口還會如此苦澀呢?

3

致母親。
第二封回信也平安收到了。首先我還是想像上回一樣,就這件事情感謝您,謝謝您給我寫的信。
我是您的女兒山本沙耶。雖然我很懼怕無論如何主張這種說法都無法獲得您的信任,但是請您一定要確信我就是沙耶本人,而並不是沙耶的某個朋友。

正如母親您信上寫的那樣,我寫的信能夠寄到故鄉的家簡直就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從您給我的信中能夠感覺到,對於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實您顯得非常訝異。

但是,我一直堅信自己寫的信最後必然會落到母親您的手中。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母親負責確認郵箱的呢。因此我知道自己寄出的信必然是母親第一個發現的。

我在東京的公寓中種植的盆栽,好像至今仍留著沒有枯萎呢。那植物要從東京的房間搬到老家門口,一定花費了很多功夫吧?自從我離開之後,公寓再也沒有收拾整理,對此我感到很抱歉。特別是對自己栽培的植物,我更是覺得很有罪惡感。

那盆觀葉植物是我到東京開始獨立生活之後,由於討厭寂寞而買回來的。要是母親您沒有把它抱回老家的話,都不知道它會變得怎麼樣呢。

關於第二封信說的事情,我不得不繼續說下去。一想到當時的情況,我就覺得文章實在很難撰寫下去。

雖然知道寺內先生另外有其他正在交往的女生,但我仍像往常一般給他發送郵件。我隱瞞著上京的秘密,給他發了一堆「晚飯很好吃」「今天做了運動」之類笨蛋似的說明郵件。
我不得不慎重行事,因為只要我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在郵件當中流露出零星的懊悔情緒。

我開始為今後應做出什麼樣的舉動而煩惱。以下是我可以選擇的幾種行為:
1.跑到寺內先生前狠狠給他一巴掌(之後的事情我還沒考慮)
2.放棄寺內先生(也就是悄悄退出)
3.繼續扮演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生(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採取的行動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上面說的更加惡劣的行為。
我打算調查那個與寺內先生通電話的女生到底是誰。我很希望知道,那個奪走他的心的女性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樣子、名字、住所,我努力思考能夠得到以上情報的方法。老實說,在我心中存在著對那女生所萌生的殺意。

每次我都只在自己下班後,或者放假的時候才會跑去見寺內先生。但是自從我決定收集情報的第二天開始,就請假開始到他住的地方守候。
在二月寒冷的早晨,我去到寺內先生公寓附近。地上結了霜,整個路面看上去閃閃生輝。吸入空氣之後,肺部就像立刻要結成堅冰一般。吐出來的白色氣息迅速融入空氣當中。我等待著他的出現,然後開始尾隨他。

有時候我要追趕乘上電車的他,有時候要在花店跟到他回家。我和他總是保持一段即使他回頭也不會發現到我的距離。我深信,只要一直跟在他的後面,總有一天會查出和他打電話那個女生的家。
但是我總會在中途就把他給跟丟,於是他與女朋友約會的場面我一次都沒有見到。

那是發生在二月中旬的事情。那一天我穿著外套跟在他後頭。那一天我拿出勇氣,嘗試著做了一項試驗。那是一個推敲他心態的測試。
寺內先生因為馬路的交通信號而停下了腳步。當時的我在稍微有些距離的暗處用望遠鏡觀察著他。我拿起自己的手機撥了他的電話號碼。
「寺內先生,現在接電話方便嗎?」
他一接電話,我就立刻說到。
只見他說「可以啊」
那之後的會話就如往常一樣,儘是一些近況報告。我一邊想像著自己在故鄉的生活一邊跟他說明,而他也告訴我一些自己的近況。

不久我失望了。在望遠鏡中看到的他的表情,和之前在花店旁的小胡同中見到的表情相比,感覺上散漫多了。測試結果證明,比起和我通電話,他更喜歡和其他女性聊天。信號燈轉成綠色,他開始走動了,但我卻只能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我和他的關係,在他心中已經完全結束了。

那天之後,我變得喜歡躲在房間不出門。我在窗戶緊閉的房間當中開始思考著許多事情。比方說,或許在那小胡同和他對打電話的人實際上是一直支援樂隊活動的製片人,所以他當時才會出現那麼高興的表情。但是他跟對方訴說了愛慕之情……果然那並不是製片人呀。
雖然對於那個聊天對像我確實有種挫敗感,但我仍一如既往的給他發送郵件,以及跑到他工作的花店去觀察他工作的情況。

雖然我對於自己正依依不捨地幹著毫無疑義的行為有所自覺,但是卻無法浮想出其他要在東京幹的事情。當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我的精神狀況開始崩潰開來。

到東京即將兩個月,終於迎來二月份最後一週了。那一天,我坐在茶室靠窗的位子上,點了一杯咖啡之後便一直注視著花店中的他。我一邊看著他一邊思考,就他之前一晚發過來的郵件,我應該做出什麼回復比較恰當呢。
他之前一晚給我發的郵件內容大致是希望我去確認他以前在家鄉時經常光顧的音像店到底倒閉了沒有。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情緒的郵件。

寺內先生正在花店門前擺放各色鮮花,不久,他把手放到衣袋上拐入了一旁的胡同中。是他秘密交往的女性打過來的電話!一想到這裡我的情緒就無法安定下來。
在他和其他女性聊得火熱的時候,自己卻不得不去調查音像店。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悲慘的人。
我落入沉痛的思緒當中。和他在故鄉的回憶被放到這個名為東京的巨大城市後,變得再也無足輕重了。

但是我發現自己錯了。他的變心和東京完全沒有關係。
就在我打電話回鄉下想讓詩織幫我調查音像店的時候,發現她正在通話中。我重撥了幾次,最後終於接通了電話。可是在同一時間,我見到打完電話的寺內先生返回花店門口。

原來他打電話的對象就是詩織。直到那時候我才終於發現到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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